企业的海外并购之路荆棘丛生,既是智慧的比拼,更是对人的意志力的一次考验。而拨开资产陷阱的重重迷雾,文化上的对撞更为直接。
2009年2月,当
潍柴第一次尝试海外并购时,当谭旭光与重组团队第一次走进
法国博杜安动力
公司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群满脸怒意、挥舞着拳头、打着“把中国人赶出去”标语的示威工人。
法方的工会担心这些“东方的小个子”经营不了这个拥有百年历史的企业;更担心中国人得到技术之后,就关闭工厂,卷钱走人。
面对质疑,谭旭光用诚意作为打开僵局的钥匙,反复向法方的工会强调着不下岗不降薪、维持各项福利的承诺。同时,也问了工会代表一个问题――“博杜安亏损严重,你们工会能否给企业带来订单、资金和技术?”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文化融合是关键,潍柴“君子和而不同”
中国企业的国际并购中,失败的案例远大于成功的案例。并购后,如何适应环境,因地制宜地治理国际公司是对中国企业的巨大挑战,也是并购成败的关键。
正如谭旭光所说,“要实现国际化,首先得能够经营国际化的人才团队。”
潍柴重组法拉帝后,改聘了过去三年表现良好的法拉帝北美市场的负责人为CEO。最初,这位新任CEO尚能听从股东方的意见,潍柴也对其充分信任,只派出了十多个副职经理辅助管理。
可是时间一长,新的CEO我行我素起来。不仅为了追求账面数据好看,大幅缩减新产品投入;同时大幅调换中层管理人员,使得大量没有经验的“新人”占据经理位置,造成管理混乱。
2014年9月,潍柴果断更换了CEO。经过换帅、变革、融合,2016年法拉帝新一届管理团队经营良好,已从亏损扭转为实现利润总额1.46亿元。
经过长期摸索,潍柴集团对于收购的境外企业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管理模式。既不是单纯的复制中国公司的管理模式,也不赞同“拿来主义”,而是从收购公司的文化背景入手,采取不同的策略。
比如在
意大利法拉帝全球各个业务平台上,潍柴就逐步建立了价值观相对统一的文化体系;而在治理结构和管理体系上,则体现潍柴母公司的管理特征和其自身优秀管理经验的传承。
在谭旭光看来,中国企业响应“一带一路”战略走出国门,既非单纯收个工厂、买个技术这么简单,更非恶意并购、以一种企业文化去消灭另一种企业文化,而是通过产业协同、优势互补,共同繁荣。若要实现产业协同,首先就要实现人的融合、文化的融合。
在潍柴重组的众多国外企业中,文化差异最大的就要数
德国的子公司。德国人有着世界上最严谨的作风,喜欢制定详细的计划和规则,严格恪守规章制度,按部就班的执行;中国人却一向倡导灵活多变,鼓励创新突破现有规则。中德企业文化几乎处于两个极端。
两种企业文化各有所长,可巨大的文化差异,使得彼此之间存在着戒惧之心。按照谭旭光的设想,重组后将
林德液压的技术引入中国,建设中国生产基地。可是,德方一开始却视潍柴是为“盗取”高端液压技术而来,特意规定――不许潍柴将液压技术带入中国。
为此,潍柴为林德公司制定出“打造为全系列全领域、位列全球前两名”的战略愿景,投资了8000万欧元在德国上马厂房、设备,帮助林德扩大生产规模、由原来的15万台提升至25万台液压件。逐渐的消除了德方的误会,随着双方信任度的提升,加之又受到中国市场的诱惑,2014年德方高管层主动向董事会提出在中国潍坊合资建厂的申请。
2016年,林德液压的所属
凯傲集团还在潍柴的帮助下,21亿美元成功收购了
美国德马泰克,为在
美洲开拓市场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谈起多年来海外并购的心得,谭旭光认为,“我们内部从来不讲潍柴兼并某某企业,而是叫战略重组。这是因为被重组企业具有优势资源,不是去消灭它,不是去侵略被重组企业的文化,而是通过文化的融合、提炼,发挥它的优势资源,做到合而不同。”
将潍柴模式复制海外,“一带一路”越走越健
除了资本并购,潍柴还尝试在海外建厂,将潍柴模式复制到国外。
2011年3月,山东重工
印度有限公司在印度新德里正式注册;2013年,建厂项目启动;2014年11月,首台
发动机下线,潍柴海外第一个自主建设的发动机生产基地正式投产;2015年,印度公司进入产销两旺阶段;2016年初,印度公司当地制造的船用发动机出口孟加拉,实现了首次出口。
2016年,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白
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的共同见证下,山东重工潍柴集团董事长谭旭光与白俄罗斯工业部部长沃夫克在人民大会堂签署《中国潍柴动力与白俄罗斯马兹集团在白俄罗斯共和国合作生产发动机的备忘录》,未来潍柴将在白俄罗斯投资建设年产2万台的发动机制造基地。
同时,潍柴在
新加坡、
土耳其、中东等地的分公司也在亚太市场上不断探索着业务往来的新大陆,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作为中国综合实力最强的汽车及装备制造集团之一,潍柴集团为中国制造走出去做出了很好的诠释。已经走过了70年历程的潍柴,在近20年内成长为千亿级国企航母,更是抓住“一带一路”机遇,输出“中国价值”,协同全球合作伙伴,实现国际市场的共同拓展。